交換っかい？

【龙族/路骨】龙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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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者，网易代理《狼人杀》游戏中的一名角色，游戏中需要选择一名玩家作为自己的暗恋对象，游戏目标是判断出暗恋对象的阵营，并且帮助暗恋对象获胜。

用来形容自己没有过多思考就跟着师兄师姐走的行为来说也很正常，但是路明非很肯定路鸣泽这个蔫坏蔫坏的家伙肯定是在借机嘲讽自己永远青涩、永远在暗恋——因为暗恋者在其它版本的狼人杀游戏里明明就有个更常用的叫法“混子”。

路明非看向窗外，发现自己身处的这辆列车骤然停止了前进，就像过山车上的那次一样，时间被路鸣泽暂停住了。

对此路明非已经不会再感到惊奇了，他默认了路鸣泽在空荡荡的一整节车厢之中选择贴着自己坐下，低声询问道：“那你又是什么立场？你想说自己是法官吗？”

“怎么会呢？曾经我以为我是哥哥你的暗恋者的……”路鸣泽的声音充满幽怨：“结果后来发现，我好像是哥哥你的鬼魂新娘呀。”

“我去，这两者能混为一谈的吗！”路明非惊了，“暗恋者是可以帮暗恋对象牺牲的，但鬼魂新娘和对象可是会殉情的啊，这要搞错了不是会把自己玩崩吗？”

“哥哥你这话我不爱听，快撤回！”

路鸣泽嘴角耷拉下来，透露出些许孩子气，对他来说是少有的符合外表年龄的表情。

但是路明非看出他是真的在悲伤。

他伸出胳膊，圈住路鸣泽小小的肩膀，而对方顺势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路明非恍然产生了一种明悟——这些天里小魔鬼总是现身在他眼前，却不似往常那样使出浑身解数来尝试说动他做交易，其实是在无声地说：哥哥，我很难过，抱抱我吧，安慰安慰我吧。

来自路鸣泽的不动声色的撒娇过于致命，路明非心一软，弯腰给了小魔鬼一个拥抱。

“不是还有证婚人吗？接下来就交给证婚人秀操作吧。”

后来的时候，路明非自己也有些惊异于自己拥抱魔鬼的动作那么自然，发自内心希望路鸣泽不要再难过的想法那么单纯而不含杂质。

此时的他和楚子航交流了一番信息，楚子航穿回了衣服，两人去另一个车厢和诺诺汇合。

进入车厢，路明非注意到楚子航的第一个动作是看向闭着眼靠在车座上的耶梦加得，随后他注意到，那个奇怪的“肯德基叔叔”已经消失不见了。

“醒了？”楚子航语气过于平静，听不出是感叹还是讽刺：“恢复的比我想象中要快。”

闭目养神的那位龙王并没有给出回应，但一旁的诺诺一针见血道：“待在我们这群人之间，她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也不会允许自己一直失去意识的吧。”她突然看向路明非：“尤其是你，稍微离远一点，不要吓到了我们的伤员。”

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他抗议道：“师姐，请不要给我拉仇恨，说的好像我在你们这群危险分子中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好不好！我和你们这群杀胚不一样，我是娇弱的奶妈，懂吗？！人畜无害手无缚鸡之力弱小可怜又无助就是我的真实写照了。”

回答他的是耶梦加得的一声冷笑，以及诺诺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

“你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没办法。”诺诺耸了耸肩说道。

“？”

路明非震惊、不解且委屈，在他的视角里，他是一个抱上了两条超级carry的输出的大腿，只要站在后方加加血、打打call就能躺赢的辅助，但是其中一条大腿好像要把它踹到前方当作坦克来用了。

他顿时感觉自己和在场的女人以及母龙之间产生了隔阂，于是一个后撤步，想要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高大伟岸、你可以永远相信的师兄身后。

但是路明非精心挑选的“掩体”动了起来，只见楚子航走近耶梦加得，把手搭在了她靠着的车座椅背上。

耶梦加得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如果想回家的话，最好是在下一站下车吧，我可以用那边的轮椅推你回去。”

路明非这才发现车厢的角落里折叠着一副轮椅，旁边还有一副担架，这些都能理解，但是……

“这里为什么会有骨灰盒，还有纸钱。”路明非不理解，但是他大为震惊。

“因为棺材太占地方了吧？”诺诺不以为然地说：“而且我们有楚子航，如果谁人没了可以就地火化。纸钱也是同理，可以让楚子航去烧，火系言灵果然很好用啊。”她感叹道。

“……师姐你别这样，我很怀疑你的精神状态啊！太可怕了，我经常因为不够暴力而感到和你们格格不入。”路明非瑟瑟发抖。

“滚！去找你室友去。”

诺诺的意思是，让路明非去问芬格尔是怎么想的，在车上堆了这些东西，路明非却将其理解成了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芬格尔这么一条败狗和自己这个废柴抱团取暖，于是他饱受惊吓的内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

而此时楚子航似乎也和耶梦加得达成了共识，不可一世的龙王恹恹地瘫在了理工男对着操作指导书拼起的天衣无缝的轮椅上，和对方一起等在车门前准备下车。

在车门的玻璃上，楚子航看到了自己和耶梦加得的虚影，耶梦加得同样直视着前方，可是她的视线微微抬起，比起在看自己的倒影，这个角度更像是在看楚子航的。

楚子航内心微微一动，他扭过头对路明非说：“我带着她先走了，你和诺诺要好好交流。无论是坦诚，还是直面内心，都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而我相信你的心底有这种勇气。”

列车到站，楚子航推着耶梦加得下了车，徒留路明非和诺诺面面相觑。

“师姐，师兄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觉得我已经是难得的，非常顺应内心，完全没有试图掩盖过自己混吃等死的本质的老实人了。”路明非陈恳道。

诺诺无奈扶额。

“你啊，还真以为楚子航最后那话是对你说的吗？”

虽然楚子航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路明非觉得自己确实该和诺诺聊聊。

“师姐……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想起来什么？”诺诺不解道。

“就是……就是……三峡水下，不要死……”路明非声如蚊子嗡嗡声。

“你是说那个呀？”诺诺的声音难得有些惆怅：“其实我真的很早很早就想起来了……只是一直到事实摆在我面前之前，我都不愿去相信罢了。”

“我去，我怎么觉得我上套了！”路明非大惊：“敢情师姐你根本不能肯定我能用‘不要死’救人的事，直到我刚刚展示了好几遍你才确定的？”

“……原来这话还可以这么理解，我也是真的佩服你。”诺诺叹为观止。

“不过师姐你不是很擅长侧写吗？我还以为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呢！”路明非突然来了劲。

诺诺瞪了他一眼：“侧写师是需要经过专门的训练和大量的练习的，你以为你师姐我的侧写天赋真的是纯天上掉下来的吗？这个能力是某位伟大的存在的礼物，我怎么可能用它去窥探世界的终极。”

“哦……”

可是接下来，路明非就不知道要和诺诺说什么了。

他垂下脑袋，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幻想过——如果诺诺知道其实是自己救了她，会不会一感动就喜欢上自己？

现在正是自己脑补过无数次的场景，可是诺诺看自己的眼神中没有半点特殊的感情，反而让路明非觉得，有种自己在Aspasia面对陈雯雯时，艰难地把那个“过”字塞进“我喜欢你”这句话之后，感受到的轻松感。

或许这是某种人的潜意识在发现自己做出了真正符合内心的选择之后，反馈给身体的神经系统的奖励机制。

……师姐不愧是师姐，真的被她说中了，原来自己确实搞错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路明非开始感到庆幸，还好对方是诺诺，一直都是那么通透。

可是紧跟着，路明非就感到了茫然，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时刻——小时候，他的心灵寄托是父母，相信着只要那对夫妇回来了，自己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高中时，他的心灵寄托是陈雯雯，陈雯雯对他有关心，虽然并不多，但是像这样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他感觉无比正确。后来，他的心灵寄托是诺诺，尽管这份喜欢给他带来了很多失落的时刻，但是他真的很需要像这样把重心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抬起头，诺诺正在看着他，楚子航的话适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无论是坦诚，还是直面内心，都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而我相信你的心底有这种勇气。

路明非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诺诺更适合当自己的倾听者呢？

面对着迷茫的路明非，诺诺是这么说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边一直有一个被你视之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人，而你对于其他人一切病态的渴求，都来自于和他的分离在你的心中留下的空洞。”

-TBC-

  

  我真的是好热爱填坑，明明只是想写个不用太动脑子的爽文，最终还是走上了帮框框填坑的路……包括诺诺为什么侧写不出非，包括非为什么一直爱的那么没自我